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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嬗变
作者: admin 点击次数: 发布时间: 2023-12-28 11:06
渭河,古稱渭水,發源於甘肅渭源的鳥鼠山,經天水流入關中平原。它是黃河古道,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
《山海經》記载:“鳥鼠山同點,渭河浮現”,“三源懷鳥鼠,一水興八朝”。自周朝以來,渭河因灌溉和水運造就了中國歷史上最具影響力的朝代,將周、秦、漢、唐等八個朝代推向了歷史的巅峰。同時,她還哺育了數千萬三秦子弟,爲歷代王朝的興盛積纍人脈。渭河的興衰對應著社會的繁華與沈寂,也是人與自然鬥爭的真實寫照。
歷史的镜頭回溯到大約一百年前。在關中醎陽,每當秋天下雨,渭河波涛汹湧,像脱缰的野馬,衝刷著南北大壩。洪水隨時準備吞噬海峡兩岸的村莊。村民晚上睡不著,有專人在河堤上巡逻。一有洪水,他們馬上敲锣示警,其他村民收拾行囊,帶著孩子踏上逃生之旅。
根據口口相傳的歷史,由於洪水,我的祖先從古城或周至流浪到李壞的湯芳五榜村。因爲是渭河北岸第二高的平台,所以從來沒有被渭河洪水侵襲過。祖上帶著家人住在村外,買了幾畝薄地,犁到家里。洪武時期,有500名王興官兵驻紮在該村,因此它被稱爲五百王村。由於戰亂流放等原因,不復存在,留下吴、翟、康等姓氏。到清朝末年,有幾十戶吴姓人家,後改爲吴浜村。據民國初年縣誌記载,吴浜村隸屬於湯芳區,是當時李壞縣西南部的重鎮。
在渭河北岸,有一個叫劉的村莊,傳說是的後裔。世代以種植小麥和玉米作物爲生,田地低漥處還有多種花生和西瓜作物。然而,每到收獲的季節,一場暴雨過後,渭河水迅速漫過堤岸,所有的莊稼都隨著水漂摇曳,西瓜和花生也難以獨善其身。
我妈妈是劉村的。據舅舅說,洪水過後,爲了生存,解放前舅妈帶領一幫人劫富濟贫,成了四面八方的巾帼英雄。在泾陽和三原,我姑姑是有名的。經過國民政府正規軍的反復圍剿,我姑姑的部隊安全脱險。
解放後,人民政府高度赞扬他們的功勋,大妈隨後解散隊伍,定居蓝田縣華胥鎮。從那以後,人們就和我叔叔家有了聯係。20世紀70年代,劉村有一個叫的能人。他被選爲鄉黨委書記,帶領全鄉人民與天鬥地鬥,在渭河上築壩。
爲了運石頭,全鎮男女老少,先把石頭從戶縣秦嶺脚下裝上火車,運到陇海鐵路馬尾坡站,再用大車拉到渭河上,修建一號壩。我父親是這支軍隊的成員。我不知道他爲了建大壩流了多少血汗,吃了多少苦。
一號壩旁邊,建起了西北有名的酒廠,生產分水亭大麯白酒。因爲高粱產於渭河沿岸,颗粒饱滿,油亮,是釀酒的絕佳原料。渭河水經過沙石自然净化後甘甜爽口,釀造的大麯酒口感獨特,回味純正,深得關中百姓的信賴。據說價格比當時西鳳酒里的還高。同時還有醋廠,魚塘,五七大學。當時渭河兩岸擠滿了人,有參觀的,有學習的,有上級檢查的。真的很忙。
渭河大堤上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這是劉天祥書記在計劃經濟時代大膽提出走特色經濟和觀光經濟道路並付諸實践的結果。試想這是改革開放前的70年代初。谁有這樣的遠見?
現在來看,劉樹基確實是一個伟大的夢想家。可惜他的思維超出了當時人們的認知水平。輝煌過後,逐渐贫瘠,分水亭酒關門停產。曾經熙熙攘攘的渭河岸邊恢復了平静。
80年代初的一年,秋雨斷斷續續持續了40多天。村里的土路早已被雨水淹沒,成了江南水鄉,只是水流浑濁,沒有水鄉的美麗和清澈。吃完早饭,幾個玩伴去鄉政府看熱闹。因爲渭河倒灌,渭河沿岸幾個村莊處於緊急狀態,鄉政府成立了搶險指揮部。
院子里停著一輛台軍綠色吉普車。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個對講機。綠色的外殼像一個大鐵桶,中間是高高的Y形天線。一個穿軍裝的人拿著一個鐵結,不停地喊:“黃河,黃河”,“我是長江,聽到請回答”。圍著桌子,有看熱闹的村民。大家都在看這種只有在電影里才能看到的場景。
過了一會兒,那名士兵站了起來,對著圍觀的人群喊道:“馬上離開這里,我們要開始救援工作了”,我和同伴悻悻地離開了。在街上,妳不時可以看到村民從斜坡上拉車,車上裝著農具、食物等。原來渭河岸邊的幾個村子都被渭河淹沒了,根本站不住脚。他們只能去二道台投靠親友。
後來雨停,上游洪峰化解,渭河回流的水慢慢退去,村里的緊急狀態解除。這是我小時候最難忘的一次洪水。
20世紀80年代末,渭河被樹木覆蓋,旁邊是一大片杨樹林。作爲防護林,大量的樹木被創造出來。鎮街上幾家木材加工廠專營實木家具,銷量一直不錯。直到40年後的今天,還有幾家工廠一直屹立不倒。當時渭河水生植物豐富,野生動物頻繁出現,兔子野豬也經常出現。
爲了提高農村青年的應急能力,鄉上幾乎每年都要組織一支民兵隊伍,在原來的五七大學校園里進行幾個月的训練。除了體能训練,射擊是一個重要的科目。我哥哥在民兵训練中學會了射擊技巧。
後來村里的青年組織了狩獵隊,主要靠獵狗和自製獵槍打兔子。渭河灘的野兔是著名的食物,因爲它肌肉發達,有嚼劲,備受追捧。有一次,我還看到了狩獵隊從渭河灘上擊落的白天鵝。當時人們缺乏保護野生動物的意識,偶爾會有一些不常見的動物成爲狩獵隊的獵物。野豬,野鷄,獾都出現在我的記憶里。
獾油是最神奇的藥。它可以像以前一樣很好地治療烫傷和燒傷,並且看不到疤痕。這真是大自然赐予人類的靈丹妙藥。
90年代初,城市企業雨後春筍般湧現,渭河成爲造纸廠和石灰廠的排汙河。興平化肥廠是西北地區著名的化肥廠,年產量數萬噸以上。然而,它排出的汙水幹脆流向了渭河,一條又黑又臭的河將汙染物排入了渭河。
渭河支流衛輝渠經過幾十年的流淌,已經完全變成了沿途小作坊的排水溝和臭水溝。挖砂廠遍佈渭河,從寶鷄到渭南。隨著城市的擴大,基礎設施也在不斷完善。砂石已成爲渭河兩岸支柱經濟發展的重要原材料。
挖沙車川流不息,洗石設備日夜轟鸣。渭河大壩水土流失嚴重,岸邊柳樹被非法砍伐,河水常年不足10%。渭河河牀經常裂成樹皮,像老人的脸,佈滿了深深浅浅的皱纹。
渭河之傷,猶如幹旱沙漠中的骆驼,欲哭無淚。渭河成了看不見河的河,兩岸樹木的美景也渐渐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
新世紀,國家明確了綠色環保的發展理念。把青山綠水想成金山銀山。關中腹地多個城市建設進入新階段,外圍河道、道路的綠化美化成爲重中之重。渭河治理工程逐步實施。從寶鷄到渭南,渭河堤路近200公里,建成了河堤公園、十里荷花、濕地公園,此起彼伏。
由於企業的汙染排放,水資源有了明顯的改善。寶鷄湖、醎陽湖和Xi安湖像鉅大的鑚石镶嵌在渭河迷人的身影中。
2021年,爲備戰第十四屆全運會,Xi安重點建設“三河一山”工程,從秦嶺出海口開挖巴河、豐河,修整河道,美化河堤,建設觀光長廊;提升Xi安的城市定位,渭河將成爲Xi安的一條河。
“秋風生渭河,落葉蓋長安”。賈島的诗描绘了唐代長安的美景,指日可待。“長安周邊八水”即將重現。
這是我們的幸運,也是渭河的幸運。
渭河,一條滋润了中華大地幾千年的古老河流,焕發出前所未有的壯麗,迎著初升的太陽,奔向黃河。